凉犬费鸣

只可自娱 不堪持赠

【楼诚】文物au(上) 深夜放毒

全员拟文物(?)
还是搞出来了,先给各位老爷验验货。
大家有意见尽管提哈。

设定:
明楼——三国釉陶堆塑阙魂瓶
明诚——唐越窑青釉八棱瓶
明台——明宣德青花海水龙纹高足碗
明镜——西汉四神花纹规矩镜

1.【长就幽冥则决绝,闭圹之后不复发】
作为明器,明楼一直为以为自己是绝没有可能重见天日的。
他是一只釉陶堆塑阙魂瓶,生于三国鼎立之时,江东吴越之地。人造的器物诞生之时都伴有器灵,不过寻常器灵若是要得了灵识幻出身形来,没个百年修为机缘巧合还是不行的。但是他性质特殊,作为通阴阳的冥器,打睁开眼那一刻起,就能够通人语、化人形了。当然,器灵的灵体,肉体凡胎的人类是看不见的。

他睁眼的时候,这个墓穴已经要闭了。他惶惶然立在当地,周身昏昏漠漠杳杳冥冥,寒气四合死寂无声,一时间教他不知所来所往。

"这家人不愧是江东巨贾,你倒是比寻常魂瓶大上许多。"女子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他猛一回头,只见一端庄妍丽的汉服女郎亭亭立在棺椁旁,微微笑着看他,"龙游青鱼现,龟趺驮铭碑,三层翘脚飞檐楼阁,好气派的孩子。"

他听出女子在形容自己的本体,不由得有些黯然"造得再气派终究是明器,见不得外面阳光的。"

"我生在西汉,比你要大上一些。原本也是主人家带进墓里面去的,谁知教那摸金倒斗的拿了出去,辗转来到现在的人家,又被带进这个墓里来,可见长就幽冥也不是必然。也许有一天还是能出去的。"那女子垂目看了看主人的棺椁,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我原身是只四神花纹规矩铜鉴,因此得名明镜。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姐,我们二人也许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要待上个千百年,也好彼此有个照应。"明镜蹲下来仔仔细细看了他一会儿,笑眼弯弯地问他:"如何,你愿是不愿?"

这是他头一次跟人说话。墓中漆黑寒冷,明镜的手却不可思议的很暖。他有些懵懂地点点头,下一秒就被揽进了怀里。

"你本是明器,和日月通阴阳,不如随了我姓明?看你原身层叠叠三重阙阁,不如就唤作明楼吧。哎呀明楼你可要快些长大,我自己一个人可是寂寞了很久的呀,等你长大了咱们在这墓里面到处转转,没准能给你寻一个姑娘家配成一对呀……"

明楼高高兴兴叫她一声姐姐,满心想着这长夜不再难挨了,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明镜"配成一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明镜到底是看着明楼寻了个瓶子,勉强算是配成了一对,只不过对方不是个姑娘罢了——那都是后话。

2.【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他才从长途辗转的混沌中睁开双目,便被一张陌生的脸糊了满眼。那人满面关切,见他醒了便直起腰来,偏头向旁边说道:"晚唐越窑的秘色瓷八棱瓶。大姐,是个漂亮的孩子。"

又转头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觉得光线很暗,一起身却砰地一声撞到了头。对面那人吓了一跳,急忙把手伸到他的两肋,轻轻松松抱了起来。

"岁数不算小,器型虽然不大,却怎的比明台还要轻省。"那人又细细打量他,他一时间忘了疼,也怯怯瞧着那人,只觉得他剑眉星目,长得比他见过的所有人或者非人都要好看。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新来的哥哥!"他低头向下一看,一个青褂小豆丁在地上抻着胳膊使劲朝上蹦跶,"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哥说你瓶底落款有个诚字,你又比我大,我叫你阿诚哥好不好啊?"

"明台!你小心一点不要跳来跳去的呀!吓到人家怎么办!"容貌姣美的女子两步过来抱起了小豆丁,"这孩子就是这样爱玩闹……你不要怕,我们也是中国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见三个人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突然回忆起桂姨要将自己卖了的时候,那些东洋人看着他的眼神,不禁吓得一缩,下意识又闭上了眼。

"听说是从关东过来的……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抱着他的人叹了口气,热热地拂过他耳边,"我叫明楼,这是我大姐明镜,她怀里的是小弟明台,你是越窑生,算是南方人,和我们一样的。"
他闻言复又抬头,看了三人良久才开了口,声如蚊蚋:"我叫……阿诚。"

阿诚原身是只八棱青瓷瓶,细颈宽肩,腰腹乍收,线条清爽笔直,棱角分明。谁知道人形却是个瘦弱少年模样,只比明朝宣德年间、一百年前才化出人形的明台高出一个半头,而且抱着可是真轻。

明楼把他放到地上,他才看见自己待的地方是个四四方方的透明柜子——后来明楼告诉他那叫做玻璃——他方才就是没注意这个才被撞到了头。周围光线很暗,亮光的好像只有四个玻璃柜:他有一个,其他人也各有一个。

叫做明台的小豆丁过来拉了他的手,先牵他到自己的柜子前面看了那只青花海水龙纹高足碗。"大哥说我是御窑出来的,专上贡用的。你看我身上有条龙呢!"

他认得龙。他记得自己被封进一只盒子前和许多身上画着这张牙舞爪的长条怪兽的瓶瓶罐罐放在一起。

明台又带他看了铜鉴和阙魂瓶。"这是我大姐,这是我大哥。喏,他们身上也有龙……但是大姐说我的龙最神气!……"

阿诚有点被阙魂瓶的体量吓到,那瓶几乎和他一般高,他张开细细的胳膊比划了一下,发现要合抱住真的很困难。阙魂瓶端端站在那里,瓶身上龙腾鱼跃,楼阁拔起,光影游移间竟是肃穆端严。

他转头去看明楼,见他身姿挺拔,负手站在自己身后,眉骨眼睫打下阴影来。阿诚看着他,好像隐隐然又听见了,家乡的群山间喧腾起江水的声音。

3.【胡马依北风,越鸟栖南枝】

阿诚是越窑的秘色瓷,他那一批同窑们本来都是要被装上船向西运过去的,却留了他这一只叫一个做官的带去北方。彼时他灵明未开,一睡百年过去,睁眼已是满清。

他看见了清亡,革命,独立,重又建国,待在那个叫东三省的地方兜兜转转。最后的主人是个当军的,不知怎的家一夜散了,家里的物件被人抢的抢拿的拿,他落到了一个叫桂姨的用人手里,裹在一团破棉絮里搂在她胸前。后来破棉絮被刺刀挑开,他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圈,险些磕坏了肩膀。有一群说话听不懂的人把他带回去,封了盒子,送到了这里来——明楼说,这个地方叫做巴黎,是国外了,离家很远。

明楼说,明镜和他是被人从原来的墓里盗出来的。明台和他们一样,是被"倒卖"过来的。他说"倒卖"的时候,眉头像是皱出座山来,声音也变得冷冰冰。阿诚有点害怕,踮了脚伸手去抚他的眉毛。

阿诚身体很弱,经常头晕,渴睡。明镜于是担心地叫明楼整日陪着他。

"你血脉在江浙,太早被带到北方,又在北方待了太久。"他摸摸他的头,"现在又身处异国他乡,魂魄似是不完,所以没有精神。"明楼好像什么都知道。

"大哥有时候头痛,也是魂魄不完么?"他现在习惯随着明台叫明镜大姐,叫明楼大哥了。大姐说他们能在国外相聚是天上的缘分,合该是彼此当做一家人。

明楼笑笑,伸手点了点他:"倒是懂事,知道关心哥哥姐姐。"又说:"不是魂魄不完,是根脉不断,水土不服。"

(未完)

评论(19)

热度(105)